答卢仝

唐·孟郊

楚屈入水死，诗孟踏雪僵。直气苟有存，死亦何所妨。

日劈高查牙，清棱含冰浆。前古后古冰，与山气势强。

闪怪千石形，异状安可量。有时春镜破，百道声飞扬。

潜仙不足言，朗客无隐肠。为君倾海宇，日夕多文章。

天下岂无缘，此山雪昂藏。烦君前致词，哀我老更狂。

狂歌不及狂，歌声缘凤凰。凤兮何当来，消我孤直疮。

君文真凤声，宣隘满铿锵。洛友零落尽，逮兹悲重伤。

独自奋异骨，将骑白角翔。再三劝莫行，寒气有刀枪。

仰惭君子多，慎勿作芬芳。

《答卢仝》是中唐诗人孟郊创作的一首五言律诗。该诗以友人卢仝为应答对象，通过“洛友零落尽”等诗句，暗喻中唐时期文人离散的生存困境。 全诗以“楚屈入水死，诗孟踏雪僵”开篇，借屈原沉江典故与冰棱、山势等奇崛意象，展现“直气苟有存，死亦何所妨”的孤直气节。“君文真凤声”等句直接赞颂卢仝文章风骨，“寒气有刀枪”则呼应生存环境的严酷 [2-3]。末句“慎勿作芬芳”以劝诫收束，强化全诗直抒胸臆的狂放风格，体现孟郊“郊寒”诗风的典型特征。

答卢仝①

楚屈入水死②，诗孟踏雪僵③。直气苟有存，死亦何所妨。

日劈高查牙④，清棱含冰浆。前古后古冰⑥，与山气势强⑦。

闪怪千石形⑧，异状安可量。有时春镜破⑨，百道声飞扬。

潜仙不足言⑩，朗客无隐肠”。为君倾海宇,日夕多文章。

天下岂无缘，此山雪昂藏®。烦君前致词，哀我老更狂。

狂歌不及狂，歌声缘凤凰。凤兮何当来，消我孤直疮。

君文真凤声，宣隘满铿锵®。洛友零落尽⑲，逮兹悲重伤@。

独自奋异骨，将骑白角翔》。再三劝莫行，寒气有刀枪@。

仰惭君子多@，慎勿作芬芳@。

①卢仝:见卷三七六小传。②楚屈: 指屈原。③诗孟:孟郊自谓。④日劈:指阳光照射在山上，因山峰陡峭如刀削，故云“劈”。査牙:峭拔的山岩。⑤清棱:清峻峭利的山岩。⑥前古:远古。后古:近古。⑦与: 助。⑧闪怪:闪动着奇异的景象。⑨春镜破:指山上的冰在春天融解。⑩潜仙:指隐居避世者。⑪朗客;胸襟开朗之人。⑫倾海宇:使天下之人倾倒。海宇，海内，天下。⑬昂藏:轩昂貌。⑭不及狂:“狂”指楚狂接舆之狂。详下注。⑤缘:因为，由于。凤凰:喻指卢仝。此用楚狂接舆事，见217·42®.⑩何当:何时。⑰孤直疮:孤高正直之病。⑱宣隘:指声音高低抑扬。⑲洛友:洛阳的朋友。零落而,死亡。此诗约写于元和六、七年间，时孟郊的朋友卢殷、刘言史等已相继故去。悲重伤:谓为朋友相继死亡而悲伤。④异骨:特出的风骨、气质。白角:指白色的瑞兽，如白鹿、白麒麟等。②有刀枪:谓锋利如刀枪。④多: 赞美。⑤作芬芳:谓本非芬芳而有意制造芬香。芬香，比喻品德或声誉的美好。

①无本:指诗人贾岛。无本是他出家为僧时的法号。见卷五六四贾岛小传。元和六年(811)，贾岛初识孟郊。同年冬，返范阳(即凶州，治所在今北京城西南)。此诗大约写于贾岛返范阳时。②秋声干:指风吹枯叶发出的声音。③瘦僧:谓贾岛。④嘲咏:吟咏。含金痍:带着刀剑劈刺的创伤。金痍，即金疮。韩愈称孟郊诗“刿目��心”,“钓章棘句”(《贞曜先生墓志铭》);郊称岛诗“含金痍”，意思大致相近。⑤峭病:指追求奇险的癖好。⑥诗骨:指诗风之峭硬。耸:高起，直立。⑦诗涛:谓诗的雄健气势。⑧踉跄:行走急遽貌。⑨鹤阿师:犹谓瘦和尚。鹤，形容形体清瘦。阿师，称僧人。⑩李杜:李白、杜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