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杀四孽拒而警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《门箴》注译赏析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冯克河

【原诗】

贪残奸酗①，

狡佞讦愎②，

身之八杀。

背惠③，恃已，

狎不肖④，妒贤能，

命之四孽⑤。

有是有此予敢辞⑥，

无是无此予之师，

一日不见予心思。

思其人，惧其人。

其交其难，敢告于门。

一、注释

①贪残奸酗:贪:贪财，引申为不知满足地追求。残:凶残。酗(xù):无节制地喝酒。

2狡佞讦愎:佞(ning):能说会道，引申为巧言献媚。讦(jié):攻击或揭发别人的短处。愎(b):任性固执。《韩非子·十过》:“贪愎喜利，则灭国。”

③ 惠:仁慈、仁爱。《诗经·小雅·节南山》:“吴天不蕙，降此大戾。”恃:依靠依赖。《诗经·小雅·蓼莪》:“无父何怙(hù)?无母何恃。”

④狎不肖:狎:亲近而不庄重。不肖:儿子不像先辈，常指儿子不成器。

⑤ 孽:孽(音读 niè)，灾祸，罪恶。《左传·召公十年》:“蕴利生孽。

⑥辞:推辞，不接受。

二、译文

贪婪、凶残、邪恶、酗酒，

狡诈、巧言谄媚、攻击和揭发别人的短处、固执任性，

这是为人容易招致祸患的八个方面。

违背仁爱，喜欢依赖别的势力，

习惯与不成器的人结交，嫉贤妒能，

这是人生中四项灾祸。

有“八杀”“四孽”之人，我坚决不与之交往。

没有“八杀”“四孽”之人是我的老师，

一天不见我心里就会思念。

思念这样的人，敬畏这样的人，

能够和这样的人结交是很难的。

我将上述之言告诉家里的人，要以之为规诫。

三、赏析

箴，是以劝诫为主要内容的一种文体。而门箴即题于门上的箴言。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铭箴》中写道:“者，所以攻疾防患，喻针石也。斯文之兴，盛于三代。意思是说，箴就是用以批评过错，防止祸患，好比治病的石针。这种文体兴起后，盛行于夏、商、周三代。

门箴开门见山，用“贪残奸酗，狡佞讦愎”短短八个字，点出做人最容易引火烧身、招致祸患的八个方面，面“背患，恃已，狎不肖，妒贤能”则是一个人一生中的四项灾祸。古代的家规一般是从正面规定一个家庭的行为规范，它承载着祖祖辈对后代的希望，对个人的修身、齐家会起到重要作用，良好的家规对社会而言，某种意义上更是一种道德力量。如果说家规是从正面教育人该怎么做，给人以勉励、鞭策的话，那么，门箴则从反面教育人不该怎么做，给人以劝诫、警示，二者一正一反异曲同工。接着，作者态度明朗，斩钉截铁，“有是有此予敢辞，无是无此予之师”对没有上述恶德者自己愿意交往，结为朋友，甚至拜其为师，但这种品德高尚之人很难找到，只好题于门上，以寻知音。作者写这首《门》，一方面是告诫自己和家人不要与有“八杀”“四孽”毛病之人交往，另一方面也是劝诫人们交友不可不慎所谓“近朱者赤，近墨者黑”其良苦用心，可见一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