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平则鸣韵非孤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《夏夜闻蚯蚓吟》注译赏析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徐战云

【原诗】

夏夜雨欲作，傍①砌蚯蚓吟。

念尔无筋骨，也应②天地心。

汝无亲朋累③，汝无名利侵④。

孤韵似有说⑤，哀怨何其深。

泛泛⑥轻薄⑦子，旦夕还讴吟⑧。

肝胆异汝辈，，热血徒9相侵。

一、注释

① 傍:依靠。

② 应:接受，应和。

③ 累:牵连。

④ 侵:侵害。

⑤ 说:说法，议论。

⑥ 泛泛:平凡，普通。

⑦ 轻薄:轻佻，随便，不严肃。

⑧ 讴吟:歌唱。

9 徒:空，徒然。

二、译文

夏天的夜晚雨要下起来了，靠近台阶的地方有蚯蚓在吟唱。

想你虽然没有筋骨，却能应和天地之心。

你没有亲朋好友的拖累，你也没有谋取功名利禄的烦恼。

你的吟唱中似乎有话要说，听得出你的哀怨是多么的深沉。

你这无足轻重的小小虫儿，从早到晚还能吟诉哀怨。

我一个忠肝义胆的人却不同于你们，岂能空怀热血白白遭受欺凌。

三、赏析

这首诗是卢仝以对一种小小动物的观察而发的感慨，因其寓意深刻、立意高远而为千古传诵。

诗的开头有一引出:“夏夜雨欲作，旁砌蚯蚓吟。”夏夜的雨就要来了，有蚯蚓在石阶低吟。实际上，这是诗人的假想。紧接着诗人陡然发问，如岩浆喷涌，冲天而出。诗人直追问蚯蚓，你这样不被重视的小动物，你没有亲戚连累，又没有名利相侵，你有什么哀怨，还要日夜讴歌、呻吟，是否也想议论什么，也想有什么说法。这看似在追问蚯蚓何有哀怨，但实则包含了诗人对现实生活的幽怨与发泄。这首诗不像其他诗明确与社会牵连，在这首诗里，诗人把蚯蚓拟为无名无利人群的代表，“孤韵似有说，哀怨何其深”，这样的人群也有喜有忧有怨有叹，从而烘托出人的心声。赋予了蚯蚓以人类的感情与行为，这正反映出诗人由此情此景到现实社会的联想与鸣之不平。诗的结尾对蚯蚓的举动表示怜悯和嘉许，“泛泛轻薄子，且夕还讴吟”。接着提出反问“肝胆异汝辈，热血徒相侵”，自己活在世上，为什么竟连一条小小的蚯蚓都不如呢?

全诗始终围绕一个“吟”字，对人生的磨难和不幸由衷而发了些许感慨。当令世事，宦官当道，连蚯蚓这样的小动物都鸣其不平，这的确是令人感慨万端的。诗人联想到自己连一条小小的蚯蚓都不如，穷困潦倒，和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，空有满腔热血，却因贫穷满腹才华却找不到明君而得以施展，时常遭人欺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