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亿放矢无穷意

            ——《卓女①怨②》注译赏析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徐战云

【原诗】

妾本怀春女，春愁不自任。

迷魂随凤客③，娇思入琴心。

托援交情重，当垆④酌意深!

谁家有夫婿，作赋得黄金⑤。

一、注释

①卓女:即汉司马相如之妻卓文君。

②怨:诗的一种题材。表达哀伤、愁苦心情的题意

③ 凤客:司马相如所弹之绿绮琴，曲名《凤求凰》，此指弹奏《凤求凰》的人。

④垆:旧时酒店用以温酒的土灶台。

⑤ 作赋得黄金:司马相如家贫，以开酒店谋生。文君卖酒坐台，其岳父卓王孙为临邛令，是邛中富户，深深为耻，分给卓文君钱百万，到成都置田宅，遂为富人。

二、译文

我本来是待字闺中的女子，春天的忧思让我无法排解。

我的魂魄追随着弹奏《凤求凰》名曲的客人，悠扬的琴声融入了我的相思柔情。

托付女儿的情谊深重，当垆卖酒意味深长。

哪个家里的郎君，因为一篇赋面得到黄金的赏赐呢?

三、赏析

诗名“卓女怨”，简约、拙朴，从中可见诗人的诗作风格。卓女是谁?卓女即汉时才女卓文君。本诗所说的即司马相如欲聘茂陵人女为妾，其妻卓文君遂作《白吟》以自绝，使相如打消了娶妾念头的故事。

一个美丽、精诗文、善弹琴的窈窕淑女，可叹的是十七岁年纪轻轻，便在娘家守寡。某日席间，只因司马相如一曲《凤求凰》多情而又大胆的表白，让久慕司马相如之才的卓文君，一听倾心，一见钟情。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恋受到了父亲的强烈阳挠。卓文君凭着对自己爱情的憧憬，对追求幸福的坚定，以及非凡的勇气，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卓府，与深爱的人私奔。他们当垆卖酒为生，生活艰难，但两人感情日深。这也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爱情故事里最浪漫的夜奔之佳话。

自古至今，大多数男人总是令人失望。司马相如自然也不例外。当他在事业上略显锋芒，终于被举荐做官后，久居京城，赏尽风尘美女，加上官场得意，竟然萌生了弃妻纳妾之意。曾经患难与共、情深意的日子此刻早已忘记，哪里还记得千里之外还有一位日夜思念丈夫的妻子。终有一日，司马相如给妻子送出了一封十字的信，信的内容是:-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。聪明的卓文君马上领略到夫君的暗示，一行数字唯独少了一个“亿”，就是暗指夫君对自己“无意”。她心凉如水，怀着悲痛的心情，回了一首《怨郎诗》。其诗曰:“一别之后，二地相悬。只说四月，谁知五六年。七弦琴无心弹，八行字无可传，九连环从中折断，十里长亭望眼欲穿。百思念，千系念，万般无奈把郎怨。万语千言说不完，百无聊赖十依栏九重九登高看孤雁，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。七月半，秉烛烧香问苍天，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。五月石榴似火红，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。四月枇杷未黄，我欲对镜心意乱。忽匆匆，三月桃花随水转，飘零零，二月风筝线儿断。噫，郎呀郎，巴不得下一世，你为女来我做男。”司马相如看完卓文君的信，不禁惊叹妻子才华横溢。想昔日夫妻恩爱之情，羞愧万分，从此不再提及纳妾之事。这首诗也便成了卓文君生的代表作数字诗，细细品读，其爱恨交织之情跃然纸上。

卓文君用自己的智慧挽回了丈夫的背弃。她用心经营自己的爱情和婚姻，于苦尽甘来。他们之间最终没有背弃最初的爱意和最后的坚守。这也使得他们的故事千转百回，成为世俗之上的爱情佳话。

该诗借文君“怀春女”的口吻，发出“谁家有夫婿，作赋得黄金”的感慨。看似闺怨之词”，实则寓托政治上不得用的失意与惆怅之情。

渴慕“夫婿”，意指渴望政治上得到君主或者政治上有力者的赏识提携，从而能够实现自己对政治前途的渴望与设计，并最终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与理想。这种对政治有所期待却无把握继而转为失望的愁思，采用寓托的手法，通过一个怨妇之口来表达身世沉浮之感，反映了诗人怀才不遇的孤寂惆怅之情。

正是对行动及勇气的崇拜，使诗人从一个特殊的角度来表达自己对人生的看法。他极其鄙视那些怯懦者、那些临危退却的人，正如他崇尚卓文君的坚强不屈样，为卓女的高尚行为大加喝彩，高唱赞歌。他崇尚人生的充实，崇拜行动和勇气其目的就是将人引向自信、自尊，而不是引向自暴自弃的荒诞与虚无。该诗通过卓女之怨，肯定对自身的信心强调，以个人的努力去实现自我价值，包含着强调个人体验、追问生命的意义、探索人生之真谛的执着思想。可以说，隐逸思想在诗人思想中占了主导地位，但与同期倾向于遁世的思想不同，诗人更讲求实效的实用主义哲学，根据效果来决定取舍，以实用价值衡量真理，从某种意义上彰显了他“出淤泥而不染”的品格。

该诗酣畅淋漓，多以反问句来表达情感。诗人以“谁家有夫婿，作赋得黄金”收束全诗，给人以一种言已尽意未穷之感，引人回味深思。